2011年8月12日星期五

安歌的真諦



還記得,兩年前寫了篇關於演唱會安歌的短文,大意為安歌者,十居其九假。

兩年後的昨夜,竟然終於見到一次真安歌。說的是倫敦山羊皮演唱會。

大會依舊編導了場「假」安歌 — 難怪啊,安迪臣先生也人到中年,一出場就又《垃圾》又《她》, 大跳扭腰舞之餘,再另加西部牛仔式狂野搖咪,實在肺都甩。但見叔叔近鏡一面汗,豈能不加個偽休止符,等樂隊飲啖水,為高潮的落寞《星期六晚》作結?

曲終人不散。待安迪臣先生發過飛吻,祝大家晚安,進入後台後,現場有數分鐘保持暗淡,舞台燈又偶爾閃了一兩下。樂迷開始叫囂,或拍掌,情況跟第一次假安歌一樣,只是多了幾個人大呼未夠喉,多了幾分真。也有樂迷直接點唱,叫出心儀老歌的名字。我呢,也在心中叫了下《我們的化學作用》,感嘆號,感嘆號,感嘆號,破折號。

我想我是有點錯愕的。那一刻的狀態,就像精緻懸疑片的結局:你真不知安迪臣先生會否二度出山,饗宴香江死硬派。說起來有點誇張,但「羣眾力量」是我首個浮現的聯想。「羣眾」的索求純粹 — 多一首歌吧!那近乎本能的慾望啊。

現在想起來,我其實有一絲感動 — 若果在位的樂隊願明察撫恤羣眾,那「羣眾力量」就算有效了!而「羣眾力量」可能就是安歌的意義!我呢,膽子很小,卻也不走,靜靜祈求「羣眾」得到山羊皮憐憫,多聽一首是一首。其實,單是看這誠懇真切的安歌,就值回票價。

再過幾分鐘,會場亮燈,工作人員出場收拾。眼見大會對「羣眾力量」不理采,我也失望的悄悄離開會場。「羣眾」人仍多,聚在五分鐘前還發光發熱的舞臺,臺上還遺下一股九十年代的汗味。「羣眾」但見臺上有何風吹草動,均會大叫拍掌,像安迪臣先生真要出來般。離開「羣眾」的懦夫如我,也不得不回盼,暗裏期待奇蹟。

我走出會場,跟在演唱會時沒有碰面的友人寒喧幾句,懷憶自己何時開始聽山羊皮,如何用盡零用錢買唱片。現在終於有錢看演唱會了,我們總括道。

或許,留守的人,都共同懷著一種感情。我真希望,最後山羊皮真的出台,為真心愛他們的人獻唱多幾首。

(雖然那也意味我錯過了精彩的一兩首壓軸之歌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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