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24日星期二

第比利斯GeoAIR駐場計劃(三)



(一)孟加拉



坐了六個鐘頭的士來到阿美尼亞葉里溫, 駐場計劃位於當地一間藝術高中。從第比利斯GeoAIR的工作人員得知,駐場計劃Art and Cultural Studies Laboratory所在地位於「Bangladesh」,重覆了數次以為自己聽錯,但原來堅係同一個孟加拉,而且人人都咁叫,花名叫到真名都冇人記得嗰隻。問駐場計劃策展人Susanna何故以冇雷公咁遠兼冇乜交情嘅孟加拉為地名,才知此區本為堅係乜都冇荒蕪之地,於七十年代尾發展。昔逢孟加拉爭取獨立,蘇聯施以援手。當時阿美尼亞為蘇聯一員,故電視日日講一向冇相干嘅孟加拉點樣點樣,其時人人都說唔想搬去這唔知邊度嘅地方,就說這「新市鎮」係「孟加拉」:又遠又窮又唔知做乜,一直叫到而今。此地的確空曠,四處都是屋村樣的屋,離市中心半小時,未至於是孟加拉,但也不可算方便 — 我想起天水圍。不過,此地也是個小社區,要乜有乜,而且有個大市集,蔬果新鮮又平宜。孟加拉還是不錯的。


 (二)棋館



 一直以為葉里溫也有個Chess Palace(棋宮),但原來正名是Tigran Petrosian Chess House,就姑且譯作「棋館」吧 — 有點切磋的意味。棋館正值舉行殘障人士國際棋藝大賽,所以閒人不得內進。葉里溫棋館比格魯吉亞棋宮細,但保存得似乎不錯,沒有棋宮那種亂嚟嘅加加減減保育災難。而棋館在地下還有商店,售賣棋書、棋盤、棋精品等,比棋宮認真。橫館設計成三角型,牆身刻有皇后、騎士等棋子。這次葉里溫沒人碰過這題目,可能要花更多心思摸路,查查找找了。


 (三)現狀 

Susanna口中的阿美尼亞和格魯吉亞差不多,都在蘇聯解體後經歷迅速的私有化、士紳化,一時間資本主義西方世界的東西湧入。但Susanna說阿美尼亞情況比格魯吉亞壞,因為格魯吉亞脫離了由俄國主導的前蘇聯國聯盟,而阿美尼亞仍在其中,事事受俄羅斯牽制,加上在任已八年的總統Serzh Sargsyan又親俄,所以和格魯吉亞努力入歐盟有所不同。在葉里溫大多數地區,小商戶維生,窮等人家依賴的市集被剷走,換來貨色可能好少少,但價錢貴多多的高級超市。葉里溫一定平過香港唔少,但又冇覺得好平,在市中心食個阿美尼亞比薩Lahmajoon加個沙律要港幣四十圓。Susanna說這裏人工低,駐場計劃所在的藝術高中教師也是美金二百圓,衣食住行柴米油鹽不知怎辦。所以,阿美尼亞人都走得就走,只為找工作。
談着談着扯到藝術,Susanna說阿美尼亞完全沒有任何政府或私人資助,要搞藝術都得靠外來資金,但這些對高加索有興趣的金主都十成在格魯吉亞,所以阿美尼亞分到的餅自然少。另外,金主都是西歐國家,有次歌德想搞個前蘇聯國家的交流合作。前蘇聯國家都沒有文化藝術資助,所以國家之間聯繫甚少,所以這交流合作當然是美事一樁。可是,美中不足的卻是,合作須由金主德國主導,前蘇聯國家未能當家作主 — Susanna批這是「新文化殖民」。可是,她和我都想不到可以怎樣做。


 (四)巴士 

孟加拉沒有地鐵,出入要搭巴士,但班次似乎頗密,次次都好快上到車。巴士型號條條線唔同,有些像大巴,有些像小巴,也有些像企唔到起身的保母車。因為車上標誌只得阿美尼亞文,而且係落車先畀錢司機,總覺得這巴士更像香港的小巴。大巴和小巴還好,有日坐了次保母車,車上坐位已滿,上車後發現企唔直,車身可能只到我個胃,要企就要捲起個人,好似寵物店的大狗,所以索性跪下。其他當地人見到好像覺得很奇怪,他們都比我矮,但企直身根本不可能,所以都是垂下頭的。我由低處向上望,一個個垂下頭,覺得好笑,對面婆婆以為我對她微笑,也向我笑了一下。
在這種局促的面包車上,當地人守望相助。一個婆婆見另一個婆婆冇位坐,叫佢畀個手袋佢擺喺大脾;又有另一個婆婆見我手撐地,示意叫我扶車頂攔杆,而讓坐予老少也是常見。我以為自己訓練有素,蹲個跪個三十分鐘車程沒有問題,但過了一會就小腿酸軟,得不停更換姿勢。
其實我最喜歡坐這面包車。


 (五)的士 



除非是往返機場,又或是揀無可揀,甚少在異地坐的士。一來言語未必通,二來怕被騙,三來坐交通工具或行路看到更多。不過,這晚和Susanna及其他當地人喝酒後已無巴士,只得坐的士。Susanna 教了我地名的阿美尼亞文,上了的士,對講機、音樂、安靜的路、遠處漆黑的雪山、蹩腳的阿美尼亞文、俄文和英文,四十圓港幣有找。


 (六)教堂 



自中學後就再沒正式到過教會,這個週日倒想看看孟加拉內的教堂禮拜。就街上所見和Susanna所講,阿美尼亞雖將基督教視為國教,卻未有如格魯吉亞狂熱。可是,在教堂中見到女子以頭巾包頭,不少人跪下懺悔,人人湧至牧師前親吻錦旗和十字架(以及教堂內所有肖像),又上前走到牧師前被摸頭,為當地人的虔誠感歎(慨?)。


(其實已來到阿美尼亞,只是其實算是同一個計劃,也就不轉標題了。)

2016年5月21日星期六

這是藝術




我知道我要殺死他們的孩子。

我下不了手,很是難過。

但我明白我是要做這事的。

我掏空這個小孩,他的皮薄薄的攤在地上。

我手中拿着由他體內掏出,柔軟的淺紫色絲帶。

我將絲帶遞給他的父母,並向他們說對不起,但未說完就已經痛哭。我同時想,這樣把骨肉還給父母是 藝 術,我為自己的杰作感歎。

小孩的父母看見絲帶,知道小孩已死,也一起痛哭。

剩下三人的哭水和一堆淺紫色絲帶。



這是藝術。

2016年5月18日星期三

第比利斯GeoAIR駐場計劃(二)


(一) 棋


話說駐場計劃的主題為棋宮(Chess Palace)。為建築拍了好些照片,又在地圖上寫寫畫畫,也看了好些蘇聯時期的建築和第比利斯歷史後,決定做一副棋來說棋宮的事 — 其建築、現時由何人佔據、當中的權力關係,以及公共和私人間的界線。為此,又看了不少關於棋類的東西(找到七國象棋是一大收獲!)。圖中的棋是現時的版本,以西洋棋為本,有八隊陣容型(棋宮內的七個機構和大眾)。平時冇捉開棋,目前日日自己捉自己盤棋捉幾粒鐘,確實勞腦又傷神(怪不得人說棋是「心智運動」!)。而今希望做到講到故仔之餘,又唔使太多解釋,令人難以投入。最終目的是將棋做好,拿到棋宮外的公園和人玩。想到這裏,突然覺得時間緊迫 D :


(二)展覽



到了一個第比利斯最大的攝影節KOLGA Tbilisi Photo (www.kolga.ge)。想像中以為跟香港的攝影節一樣,誰不知一進去就見人山人海,個個光鮮,多人到令我想起藝術巴塞爾。展覽還有廣告商的攤位,以及賣貴到離普的酒水。這個攝影節有個國際攝影比賽,開幕當日就是頒獎時刻。照片都以雜誌排版形式一列排開,作品質素似乎不壞,但人太多,相太細,也沒有好好欣賞。頒獎過後,還請來搖滾樂隊演唱,展覽𣊬間變成演唱會也是有的。
同行的駐場計劃策展人Nini很坦白,說這攝影節以前較平易近人,現在則更像一個展覽會。而她也醉翁之意不在酒,甫進場就說起這個場地的前身 — 絲綢工廠。格魯吉亞在蘇聯解體前,絲綢業一直馳名,但在獨立後無以為繼,此廠也荒廢,當中昂貴的器材大概是被偷走了。後來,身無分文的藝術家看中此處,佔用了好一段時間。及後,格魯吉亞首富Bidzina Ivanishvili買下此地,卻也未有重用,只有間中一兩個活動如此。Nini說對她而言,絲綢業凋零為格魯吉亞獨立後的大憾事,又批首富無遠見,買下工廠可重新發展絲綢業云云。看着眼前潮人型人藝術人處處的光境,又有誰會想起這些前塵往事?


(三)家庭日



格魯吉亞在西亞地區內算是開明(西化)之地,但三年前的LGBT遊行卻被宗教團體和極端右翼團體襲擊,自此之後每年都有零星活動,但遊行卻不再。每年將近五月十七日國際反恐同日,LGBT團體和宗教右翼團體都會各有準備。後來,宗教右翼團體又將五月十七日定為宣揚家庭價值之日。有如香港,遊行要向警察申請;當LGBT團體向警察申請於五月十七日在市中心大街遊行時,遭警察拒絕,說宗教右翼團體會於當日佔用整個市中心,並建議他們到邊陲地區遊行,是以LGBT團體決定今年不做遊行。
我純粹好奇這種集會是何等模樣,決定前往。駐場計劃人員說他們可以兇狠,三年前見到任何非我族類就打,叫我小心云云。但見場內播着似是民族風強的宗教歌曲,國旗飄揚,人人手執聖經、肖像,宗教人士左穿右插,市中心最旺的大街空空如也。本年陣容鼎盛,連阿美利堅的World Congress of Families都請到場,一時間Rustaveli大道正氣凜然,很好。


(四)操場


週日想四處走走,在網上搜到一條由一個叫Vazisubani到市中心的遠足路線,了巴士路線就出發。駐場計劃的機構位於市中心,這Vazisubani 四處也有些四四方方,有些殘舊,似乎是建於蘇聯時期的住宅,除此之外可真是一望無際。
在這地區走着,有點像置身舊日公共屋村中,又因此地依山而見,真有蘇屋邨的味道。後來才知道現在格魯吉亞 有公共房屋的!
走到這個好像操場的大草地,對面是羣山,腳下都是較富裕的地方,還眺望到市中心 — 這樣的一個好地方。


(五)市集


市中心附近有一個遊客必到的市集,為着各種理由去過幾次。現在每隔兩週,年輕人就在這市集的公園另起爐灶,二手衫褲鞋襪手工麵飽茶點乜都有。喝了一杯黑色的「手工檸檬汁」,頗酸,但也有甘甜味,似乎放了不少香草,有點喝涼茶之感。

2016年5月12日星期四

長龍生活:一個月


回長龍的頭兩日,百無聊賴,心中浮出「在家卅日難」幾隻字。 過多幾日,摸熟這個家的步伐,也和小孩混熟了,溫暖的「家庭生活」取而代之。 再過一陣子,因為混熟摸熟而生的好奇熱絡,漫漫凝固為習慣,每日作息起居定時,一樣沒有驚喜。和親戚差異確實不少,談過工作香港結婚後就無話可說,而本來就不是對人人都多話的人,每餐飯都是聽着一知半解的客家話靜靜的吃完。我開始做回香港會做的事,一整日對着電腦自閉,用Skype和朋友聊天,做運動。除了地方環境和人不同外,有時覺得和香港生活分別不大。
我沒有覺得「在家卅日難」,但也沒有覺得「家庭生活」很溫暖 — 可能習慣才是「家庭生活」的真諦。 

話說回來算是為了延續之前有關客家話的作品。我想到記錄自己在這裏的「家庭生活」,記錄到親戚質問我返來有何「目的」,記錄到我自己都覺得「有乜好記錄」。我在村內四處走,大概人人都認得我。又有誰會這「鄉下地方」成日拿着相機錄音機走來走去?到他們望我望到我不得不回望時,他們就會望向別處。有本地人具戒心地用普通話(即知我非本地人)問:你拍這用來幹嗎?我說只是照相而已。那是一棟已然倒塌的老房子,我覺得它在晚上很漂亮。有人搭訕說,這種破房子有甚麼好拍的? 

日子不快也其實不太慢的剩下一個禮拜。下週一清明節阿爸會回來,阿叔問我點解唔同佢一齊走。我說,住夠一個月呀嘛。有時,我也在想再留在這裏的目的,但既然自己定下了一個月,那就得兌現。

是有點固執的。

(二零一六年三月三十一日)

2016年5月10日星期二

第比利斯GeoAIR駐場計劃(一)

(一)棋宮

棋宮

格魯吉亞首都第比利斯和不少前蘇聯國家一樣,都有一座Chess Palace(姑且譯作「棋宮」,想起「少年宮」)。據GeoAIR策展人Nini所說,蘇聯時期政權推崇棋藝,藉以「教育」(操控)低下階層,而國際棋賽和奧運一樣,都是西方蘇聯兩邊的角力場。蘇聯棋手亦屢有佳績,其中格魯吉亞的Nona Gaprindashvili更是首位獲特級大師殊榮的女棋手,所以第比利斯的Chess Palace門外刻有她的名字。
雖然格魯吉亞捉棋唔失威,但第比利斯棋宮就在蘇聯解體後無王管,分租咗畀餐廳美容院健身室不特止,各個租戶不理原有設計和種種蘇聯時期建築的佈局裝潢,又拆又釘又改想點就點,加牆霸露台都好閒,令這座本該屬於公眾的建築變成四不像。
Nini說棋宮的遭遇,正正是格魯吉亞不少蘇聯時期建築(以及更舊的建築)的命運,也所以重要。實不相瞞,第一眼親身見到棋宮的反應,是「咁就係㗎嗱?」點都似座社區中心多啲。到Nini介紹時,方始明白其重要之處。香港古蹟被虐之例比比皆是,但咁徹底嘅半死不生自生自滅也不多見。而Nini又說,「保育」這個概念並未見於大眾心中。想到這裏,才感受到GeoAIR何解要以此棟建築為題。

策展人Nini(左二)和當地藝術家實地考察

淘寶


(二)簽證


原本要在第比利斯留兩月,但香港護照需簽證,而最近的格魯吉亞領事館在北京,所以托北京旅遊公司辦理簽證。聽來穩妥可靠的小姐說妥當,我也放心。在護照臨寄回的時候隨口問問,才知他們只替我取得一個月的簽證,好像我不問就毋須提的樣子。大驚,一個月的簽證是可以網上辦理的!穩妥的小姐以無可奈何的口吻說,北京的格魯吉亞領事館只能批一個月。雖然我明明在他們網站看到他們有三個月的商務簽證,但我也無可奈何的接受,攞返護照已經要還神。後來收到護照,駭然發現簽證不是印在護照上,而是兩張A科紙!
又原本的計劃是到步後申請延期,又或是出境數日回巢,但因為我的簽證有效期至今年八月,竟然兩種方法都行不通!GeoAIR想到的辦法是我申請成為格魯吉亞 居 民 — 但要有當地戶口,專業資格證明,還要多付千五圓港紙,得唔得也是未知之數。所以,第二個方法就是將駐場變成兩部分,一半在鄰近的阿美尼亞。阿美尼亞首都葉里溫也是前蘇聯國家,所以也有座棋宮,可跟格魯吉亞作比較,放至計劃中。
一聽到這個主意就覺得極好!一來冇去過阿美尼亞,二來兩地棋宮對照亦有趣。所以,現在五月底會到葉里溫留一個月,再回來第比利斯待十日,將作品/計劃完成。
這種簽證難題竟是焉知非福,真有爛牌變成十六不搭之感,砌吓砌吓就水到渠成。


(三)駐場

二樓

一樓

屋外風景

GeoAIR這個駐場計劃只有一個藝術家。這棟建於上世紀二十年代的屋有兩層,下層為GeoAIR的辦工室和一個五臟俱全,有不少高加索地區和土耳奇藏品的圖書閣,上層為共用的廁所、廚房,以及駐場藝術家的工作/寢室。以參與駐場計劃為業,經驗豐富的朋友知道得我一人,都說罕有。只得一人的好處是可以把東西隨意亂放,但獨自工作的感覺和在香港的自由身生活差不多 — 一日到黑都在家。


(四)麵飽

他自己擺的這個英姿!

好像寄生蟲

她叫我進來看


每日朝早第一件事就是買麵飽

蛋炒瓜配Shoti,中西合璧

我並非第一次來第比利斯。上次來是四年前,做齊所有遊客會做的事。今次會留在這裏一個月,而且有正事做,心態有點不同,有點像住在這裏。最令我有在這裏生活之感是和當地人擠在面包店前,等新鮮出爐的格魯吉亞麵包Shoti。這樣一大塊的麵包只是四圓港幣有找,早午晚餐餐都食得,有如纏頸的救命光酥餅。店內總是熱烘烘的,都有一個大圓爐,新鮮過唔新鮮的Shoti圍在邊邊,有點像蟲。從來不太喜歡麵包,但到了這裏真是日日食,而且未厭。這是入鄉隨俗。


(五)地鐵



第比利斯的鐵路和其他前蘇聯國家一樣:深長而極快的電梯,宛如運送貨物; 有點暗舊但裝飾不少的車站,圓栱型的頂,以及響得有如哀號的列車到站聲音。車門在車未停穩就開,飛快的落車,飛快的上車,一副「你上唔到關我屁事」的作態。第比利斯的鐵路建於1965年,在蘇聯中為第四,算早,所以也舊。 上次坐蘇聯地鐵是三年前在俄羅斯。可以再坐,其實真有點興奮。而今次我特別喜歡列車關門後啟動的聲音,那咆吼的叫聲,那急速的震盪,那掩蓋所有聲音的移動,那股近乎高潮的亢奮,使我不禁想起<慾望號快車>這齣電影。


(六)乾杯



因為 顯 然 是個外地人,加上東及東南亞人在這裏甚少,搭訕是不少的。週六下午獨自在餐館吃飯,成間餐廳得我一個外國人,獲鄰檯相贈數杯Cha Cha(格魯吉亞伏特加),只好敬酒。敬吓敬吓坐埋落去再飲,到呢檯人走咗後又被拉去另一檯,又唱歌又祝(啤/格魯吉亞白/格魯吉亞伏特加)酒,後來是真醉了,被「請」走,也遺失了兩件不算貴重,但還是有用的隨身物品。我只記得我想付錢時遭拒絕,說是Georgian Hospitality。這Hospitality有點烈,吃不下還是以禮婉拒好些 : <


長龍生活:擒蛇




年代:「新中國」成立初年

故事大綱:共產黨想收編各地土匪,國民黨遺將從中作梗,令共產黨和土匪生嫌隙。 

(一)土匪屬地報稱被共產黨洗劫。土匪一頭熱血,騎馬帶兵器要直搗黃龍,土匪老二老娘殺出來叫大家停一停,諗一諗。土匪首領說:「現在共產黨在咱們頭上拉屎!」老娘回說:「共產黨關賭館,妓寨還可能,但強姦女人不是共產黨的作派,他們是不會做這種齷齪的事的。」最後,老二勸服一眾男子,從長計議。 

(二)此等齷齪之事,當然是國民黨作怪。國民黨將軍斥責搞土匪屬地的下屬:「我叫你洗劫他們,沒叫你強姦女人!」下屬說:「我只是想火上加油。」將軍說:「你這種戲,怎能騙過土匪那老娘!細心一想,就知共產黨是不會做強姦這種齷齪的事。你知道為何他們會更得民心,打敗我們嗎?就是因為他們有鐵一般的紀律!」

 * <擒蛇>是齣抗日劇。以前已聽說大陸很多,到真的待在大陸才算真見識過。相比無線來說,製作其實不壞,有時像看民國年代的占士邦。但抗日劇一齣接一齣,日子久了未必受得住。其實,<擒蛇>前的是<搜狐>,講國共合作,日軍出動美人間碟。共產黨真多災多難。

* 想起楊學德多年前畫的八十年代電視劇<季節>。要是他看了這些抗日劇,定會靈感如泉湧。

(二零一六年三月三十日)

2016年5月9日星期一

選擇不變




在第比利斯亂逛,走到連名字也不知的地方。要吃午飯了,我在街道兩旁選餐廳。今餐不太想吃當地人餐餐都食的麵包,所以不想要格魯吉亞餐廳。這區似乎很多土耳其人,土耳其餐廳佔了一半有多,但星期日下午,竟然間間都拍烏蠅。我來來回回走,看見有家好像三餸飯般,將菜色攤出來的餐廳,而侍應也站在街上用英語招客。想着家家看來都差不多,肚子也真餓了,在看過一遍附近的餐廳後,就走進這家餐廳。 

正當我忙着揀菜色時,我猛然察覺此餐廳似曾相識:餐廳中間這缸魚置於磚牆之中,雪白的檯布,啡色的椅子,點餐和收銀的位置,走進地窖的格局 — 我來過這裏。侍應看着我忽然奇異地環顧四周,有點愕然。 

四年前,第一次來格魯吉亞,也走過這區,亦當然要醫肚,但不記得為何會選這家餐廳。我再認真看看這家餐廳,我甚至記得四年前我坐過那張檯,還去過這餐廳洗手間。可是,要是沒有進這家餐廳,我可不會想起這家餐廳,以及那頓普普通通的一餐。 

在云云餐廳中,四年前我選了這家,四年後我還是選這家,怎能不為自己不變而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