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31日星期四

講到口嗅,但真不能是兩回事




在文化研究中的最大得着,除了事事重新想外,就是甚麼也可以是政治。政治不只是政府、議會、議員;政治是人人關事;政治也不只是政策政制,小至吃乜飯着得乜也是政治,是權利也是權力。近日已經太多人寫過講過,不用多我一個,只是睇到眼火爆擺明有一籃子問題的三揀二,有人嚷着說不要政治化,簡直是最陰濕的愚民論調 — 有心做的電視台沒有開台的權利,市民冇多個台揀的權利,大家也沒知情的權利;權力在這厚面皮的對上對外是狗對下對內亂𨳊嚟的人身上 — 終歸不是政制的問題,還能是甚麼?身邊總有人如May姐說「我係師奶,唔識遊行」或阿Sa「唔中意政治」又或是「政治好骯髒、卑劣」「我唔識」等說,猶如將自己選擇權拱手奉上,還要一副「乜你咁激/誇,我好清醒」的樣,有時真令人火大。想起上週在中大看了個好看的放映會,放的是九十年代的港台電視劇「榮哀」。說的是議會內的眾生相,一議員死了,各人如何借此來爭權力/權利,各羣組如何明爭暗鬥,整件事如何荒謬,對回歸前的議會、政制、民主和香港去向都有角度,演出有心思,鋪排見深思,所以好看。沒有聽到放映後導演自白,但只是覺得廿年後的今日香港,跟戲內的香港分別並不如想像中大(最大的是服飾和畫面質素!)。導演在第一節放映後,說港台回歸前自由度很大,做乜都得,方有此種佳品 — 不禁想起電視中都是未做戲就知邊個奸邊個忠,每一步都知道晒的冇腦戲 — 為何現在沒有這種質素的作品呢 — 你說電視和政治怎是兩回事?

2013年10月14日星期一

強烈要求妥善保育遊戲機中心



在一系列保育名單中,怎麼沒有「遊戲機中心」!

我們的機舖,就算未絕種,都真係瀕危品種,至少要二級受保護。而碩果僅存的,亦正夕巨變。

話說今日受感召,到小時候常去的西九龍九樓歡樂天地美國冒險樂園式電動攤位遊戲過癮,戒掉良久的打機癮甫即出來,急急去搵番細個嚮西九龍最常打嘅炸彈人或泡泡龍。

那癮其實不是癮,更多是回味,看看自己記不記得以往日打夜打,日掛夜掛的炸死/吹泡頂爆可愛怪獸的技術尚餘多少。

由甚麼也不懂玩,到去兒童機舖玩泡泡龍炸彈人,到俾阿媽話「去機舖咁拽」,再未夠秤冒險到成人機舖玩拳王街霸,繼而日夜操練,唔打唔舒服,簡直是成人禮的預備課。

然後,我發現,機舖已悄然消失,代表一個時代的終結。

黃金內的長江卧虎藏龍街霸拳王竇,早已轉給賣蘋果產品的賺錢店。我還在那裏俾警察查身份證,情急之下喊咗出嚟!

隔離是潮洲檔的舊式阿伯大波妹麻雀機機舖,被潮洲檔吞了。

五金舖旁,以往是練拳皇重地的機舖,也曾在此被人追住兇,亦早已悄然關門。

往日常去的兒童機舖Rocky,還要悄悄的收起拳皇(因為太暴力),也忘了在何時變成髮廊。

想起相隔兩站的旺角機舖,理所當然的變成金舖!

我只得去長沙灣機友人盡皆知的龍威,打我的末世泡龍。我看見很多好久不見的熟悉面孔,那些往日畏懼的拳皇街霸高手,依舊坐在那十年如一日的拳皇街霸前,叼着煙(雖然早已禁),悠然的舞動雙手,「chok」出幾近失傳的招式 — 高手過招,本該如此,這也是「男人的浪漫」!

但我今日的目的,是泡泡龍/炸彈人。

這些舊貨,當然不會獨立出現。在我尚未戒癮之時,他們和其他舊遊戲,早已合為三百合一的一台兩蚊機,滿足各類懷舊過手癮的同好。我在場內繞了兩三圈,仔細檢查,竟然連一部三百合一機都冇! 一部三百合一機都冇!(回音 x 三日)

吓!!!!!!!!!!

吓!!!!!!!!!!

吓!!!!!!!!!!

龍威竟 — 然 — 連 — 一 — 部 — 三 — 百 — 合 — 一 — 機 — 都 — 冇 — !

我冷靜下來,看見四台空置着的機。我揣測它們可能是三百合一機,但沒着電。但連電也懶得插,豈非顯得境況更堪虞?

環顧龍威四周,我看見一列高達、一列拳皇街霸、一些麻雀機、一些跑馬機,以及一些巨型、不知名,人人靜坐於前,旁邊一桶金幣,有點賭博況味的遊戲。本該專心打機的哥哥仔姐姐仔,看見這名男人入嚟冇幫親搞搞震,也忍不住厲了下眼。

我知道,我已不屬於此地。

新一代的小學生中學生,自有新一代的打機回憶,可以是網吧,也可以是艾峰。

但不是機舖。



若有人要做機舖的文化歷史研究,記得搵我講古做口述歷史。

2013年10月13日星期日

廿九乘七


上週和久未碰面的中學同學聚餐,永遠樂觀蹦蹦跳的女生要結婚了。請柬上的卡通牛和雞,與租樓買樓抽居屋等話題並存。同檯的另外兩位先生 — 有太太的先生 — 以過來人身份,討論擺酒婆媳相處買樓租樓生仔投資等一干議題。我趣味溢然,皆因此類知識近乎零,也插不上嘴,就像小朋友聽見十來歲的小伙子講打飛機和M到一樣,可以有乜感覺?毛都未生啊(遑論生齊未!)。我們特意選了中學時代常去的餐廳,看着大家滋味的吸似乎如昔的忌廉朱古力,我望望大家的臉,只要他們穿回校服,還不是中五時的樣子!怎麼一下子從溫書走堂補習,變成結婚生仔買樓?

另一個良久不見,較為疏遠,因工作再見的中學同學。只是說了幾句開場白,他就突然長嘆,說起大道理來:中學同學畢業後,各人經歷的事,太多太不同,大家越走越遠,好難溝通。我錯愕不在他有此想法,而在於他一碰面就已攤出此感概。杯中的熱奶茶,面頭泛起漣漪,像是通往別個時光的隧道。面前這位老同學,往日的自恃流露,人倒是舒懷了。

也有這個小妮子,說年紀越大,越來越介意別人問起年齡。問題不在於年齡本身,而是在於人人關注之上。我說:「畀人知廿九歲都冇乜大不了。」在我未說出「都冇乜大不了」之前,她已急於「殊」我,「咁大聲,係人都知我廿九歲喇!」只懂笑,也沒有想過原來真有人如此介意透露年齡。又談起感情事,小妮子對個男孩有意思,但流於痕癢難當的曖昧中。我說:「主動出擊,追番佢轉頭囉咁。」在我未說出「囉咁」之前,她已急於「殊」我,「 咁大聲,係人都知我要倒追人喇!」又是笑,也沒想過原來真有人如此介意倒追人。這樣的廿九歲,總覺得是在扮大人,其實青春得要命。

也有這對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璧人,近月更進一步,相宿相棲,只欠兩家渴求的共偕連理,二人卻不太情願,「『先生』和『太太』的稱謂,即使真結了婚也不會用,總覺得不是這回事!」正如大部分稱呼一樣,一套上就代表一斤重的期許和責任。往日外表沉靜的男生,是夜特別多話,有的感慨萬千,甚至可說是慷慨激昂。一輪對此刻迷惘的反思,一輪對未來未明的困惑,是跳不出不太滿足也不太壞,不過不失的現況 — 跟大部分人的狀態一樣 — 要扯其他人落水嗎 — 其實可能只是我。感受當然深切,卻也因為深切,所以無從應對 — 越來越多事情如此。說了些連自己也不知該不該信(也不知信不信)的正面看法(就如宗教一樣!),「每人總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只要努力又相信,就可做到」,算是一點互相支持勉勵(還不是宗教!)。

也有此名幸福大滿貫的男子,之前每隔一會見他都有新的計劃、想法 — 全然不同的計劃、想法,變化之快之廣,着實叫人捉摸不定。近幾次見他,自從把了個妹後,對未來的路線,甚麼時候到那裏,甚麼時候要到甚麼地步,立即清晰明確。果然有個重心(不一定是妹子),人也定了。看着他談和妹子的事,尤如韓劇中的情節,再看二人照片,只是想:連劇照都有埋!當然知道是真,但因為真得咁假,才更叫人相信人生是美好的!

也有這樣的一個人,快將廿九歲,只有躊躕,志卻未滿;徒得空想,手卻未動。

2013年10月12日星期六

兩年




橋段依舊




只是易了主角




還是換了一件擺設




還是已是一件擺設




無論如何




談笑風生




都是神聖莊嚴的膜拜




下塌的軟乾薄膜




令人牢記骨骼肌理




上層的黑啡斑點




是標上已過期的標纖




想起




那已是兩年前




同一套戲




是鉅世經典




盤古初開便有




可是




我看了




還是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