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2月25日星期五

A Network of Love (2011)

Artist Statement

By framing his life as a performance of a network of love through imaginary and free-flow narration of the artist, the everyday life of him transforms into a rich text illustrating the shallowness of human interaction in the digital age.

2011年2月22日星期二

週末怒後

那你為何不孤身一人呢?你不離開他們,只因你覺得有人陪,總比自己一個好。朋友如此梳理出一個答案。
那刻的回應是,不,我並不討厭身邊的人,只是每人都有煩人的時候,所以我慣常的手段是誰煩誰,避至他人處,冷靜過後再談。
現在再想,朋友說的話可能真適用於現況。不知是否人人都有此習慣:每次因他人鬱郁嬲怒時,腦裏自然浮出一個個令人不快的人,一段段令人不快的事。
而且,這些人多是重要好友,也一直帶來各式樂事益處。
只是,這刻腦海海面,盡是一片灰黑,無浪,但蘊蓄暗湧。美事快事,均藏灰黑之下,是深不見底的灰黑。
媽看過新醫生,欲問情況。母曰:服後竟比未服差,新藥難嚥,飲水過多,肚脹,腰痛,無效,無望,不看醫生,別廢錢。
一句狠話在灰黑中浮近:那麼去死吧。
用不由自主做擋箭牌,當然未能令我獲赦,但那絕不是一時衝動。
連珠砲發,就在一瞬。母親繼續一副由我死,都冇人幫我的可憐相,加唔畀人幫的死硬作風,再加重覆的晦氣話,終於使我一下鬧過去,要姨媽調停。
原先想用寫字調整心情,心口卻越發翳悶,像有條蘋果芯卡住,不上不下般。
常常猜想,我終有一日心臟病發。好吧,兜了一大圈,我其實原先想寫的是,發怒過後,一件又一件煩事,經常逐件浮現。此等煩事,不大不小又不新,亦知難以改變。
呀,若是朋友魔聽了,大概會說變人難,改己易,放棄吧。
想到這幻想出來,卻又似乎萬確千真的回應,又忍不住在自己腦海內還擊假想的魔,說,你咪又係咁,上次我勸你,你咪又一副又唔係嚮你身上發生,一副逼我解釋論據嘅癲聲?我都對你好好啦吓。
想不到我會以如斯示範此惡性循環,怪哉。
當然,掠過的可憎面口,還不下此數。
每次這樣默默的培育憎恨,我就覺得自己遠不如想像中正面樂觀,遑論外在印象。而且,這既消極,又幼稚。
胸口翳悶依舊。今日的巴士怎麼特別搖晃,我頂。
近乎自動寫作了。
是否濕氣過重,烏雲密佈的天氣干擾我?希望安排已久的假期能如期進行。
今日是年十七。希望假期後能靜下來。

2011年2月15日星期二

安息



寒風橫吹

冷雨斜下

雙目未冥

雖說死者已矣

孰能忍心

盡綿力殘布蓋體






請安息

2011年2月6日星期日

跨年嘆

星期日天氣算是不錯。
我坐在大堂,看著窗邊的陽光想。
走上街,果然有點陽光,但未能使人和暖。今年的天氣怎麼特別冷?
到了寇比力克書店內的咖啡室,吃碟太多汁的煙肉蘑菇意粉。除了太多汁外,其餘都算有水準。何況,對下午四時才吃午飯的人來說,這碟意粉其實無可挑剔。
吃完,不慌不忙的喝過咖啡。想悠閒的呆坐一刻,卻如坐針氈,結果還是動身,不快不慢的行回去。順道在便利店買了兩個紙包蛋糕,是小學時媽買來當早餐吃的,現在已不喜歡,想不到今日有機會回贈媽。
一如所料,早之上後就沒吃過東西的媽,依舊無胃口,勿論她甚少受他人 — 包括親人 — 任何形式的恩惠。
何況,她好像累得連吃也不想,就這樣半坐半睡。好像出院過後就是這樣,睡一會、站一會、咳一會,又是一日。
因為咳嗽依舊,我們又來到急症室。量血照肺要等,做過之後又是等,一等就等上半日。
旅行回來後,她就變成這樣,好像是一瞬間的事。
也用不著媽自己說出口,我已經不其然想,若果人生只剩下徒勞無功的修理身體,以及永無止境的突發故障,那生命的意義是甚麼?

(夏曆庚寅年十二月廿一日)

* * * * * * *

今日看見年近百歲的婆婆,終於不能固執的堅持坐著,只能躺在床上,不斷說身體每一處的毛病。縱然說得不算詳細,清單上的毛病卻講不完。
身旁六十歲的女兒,因癌症而禿頭,又滿面皺紋,看來竟不比老母氐年輕很多。耆英間的年齡差別,好像沒後生的大,例如,七十歲跟八十歲看來好像差不多。不禁再想,人到了一個年紀,是否已經老盡,所以看似不會再老?還是我未有智慧參透耆英間的分歧,就如分別十五年和五十年的威士忌般?
媽也不知是否為了逗婆高興,笑得比平日多。而婆婆跟媽一樣,更熟的人,人情一概不領。婆不斷催促媽快點回家,就像媽不斷催促我快點回家,別久留醫院陪她一樣。而媽則一臉不耐煩,駁嘴說,得啦得啦,咪講咗囉咁長氣 — 天下子女一個樣,暗笑。到媽又來發爛時,一條「你啱啱對阿婆都係咁啦」,立即乖乖收口,好用過急急如律令。
回家,媽又慨嘆的說,人要咁長命做乜,早啲死好過。如斯境況,她說這話的說服力特別大。

(夏曆辛卯年正月初四日)

* * * * * * *

到了這地步,我好像明白自殺的意義。
怪不得希望如斯重要,能成為耶教要旨信望愛的一員。
沒有對生活變好的冀盼,那就只有顯然不過的荼靡。
病重的人留在世上有何意義?

(夏曆庚寅年十二月廿一日)

2011年2月4日星期五

73/63/49/47

以往討厭至極的農曆新年,今年忽然想過得傳統一點。不太明白此變,但該是下列三項而成:
(一)歲月:據說人老就會念舊重倫理。二十有六,或多或少都會傳統點吧。
(二)中華:大概是一連串閱讀和經驗的結果,人好像越來越愛中式事物,字畫書法音樂不在話下,就是以往不深究的風俗習慣,亦多了分嚮往。總括來說,好像終於修成正果,明白中國文化的好(一九四九後不計),也覺得生為中國(廣東(香港))人好,甚至有好好承傳它的想法。不求宏達,只求做好自己 — 就由一年之計的農曆新年開始吧。
(三)家庭:只有變遷才令人珍惜,真老土。農曆新年是一家人開開心心,團團圓圓的好時機,也就更要找緊。
說得如此凝重,其實所謂的「傳統一點」,也只是在新年(也不是年廿八!)收拾家居,和家人靜靜地吃飯而已,並無節日氣氛可言。
不過,今日年初二,我到了黃大仙拜神求籤,廿六年來都沒試過。
熟知小弟的親友,都知我素無參神之風俗,亦無宗教迷信之向。是的,我也不知為何會這樣做。大概是學剛拜讀過的TIZIANO TERZANI般,試試學亞州人求神問卜,體驗「遠東」神秘又高深的文明。
當然不是想扮埃必斯,裝不解中國文化,然後將各式尋常風俗異地化,繼而嘖嘖稱奇。只是現在的生活,若真要虛擬的計百份比,又有幾成係中國呢?由參與傳統入手,該是最佳辦法。況且,我也想替娘求籤,求得張好的,就可逗她高興。
走進去黃大仙祠,看見地鐡站內賣香的小販叫恭喜發財,穿唐裝衫的店主,穿道袍的道長,善信人山人海,風車吉物閃紅閃金,不得不驚嘆,國際大都市暗藏同先進對立的迷信,而且大搖大擺!去過咁多次黃大仙,第一次覺得咁神奇,神奇到覺得自己做咗遊客咁。與此同時,大量警察維持秩序,職員著人到小人的地方燒香,又呼籲善信為環保只燒九炷香,以及不許停留的逼人拜齊咁多個神,又令人回神想起香港快速和具效率的都市模式。
既然一場到來,就無戲謔或褻瀆的打算,只想靜心的求想求的褔。拜三拜,上九炷香後,有種做了件美事,無懼來年風雨之感。恕我冒昧,一直覺得宗教是自我慰藉,心理補償。參神後的舒泰,是否亦因此而生?
又有一刻,我為自己求神問卜感到羞愧,好像是在倒退 — 我不是一向理性,頂承只信自己的宗旨嗎?探索自我真是一個無休無止的課題。
結果,我求了四張籤。解籤先生的建議,跟我想做在做的大都背道而馳,落得我更困惑。我深知再用力,也不可能忘記這四張籤。七十三、六十三、四十九及四十七號籤,將會纏繞我一整年。
因問卜而十五十六,是我一直不願看相的原因。真諷刺,求籤後倒是更忐忑。有誰有對求神問卜更好的面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