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6日星期一

欣賞微細的美好




在超級市場買雪糕,總怕排隊太久,排到雪糕都溶掉。幸好這晚沒有排很久。

雪糕沒有運滯時的溶成水,也沒有常見的過硬,就這樣軟綿綿的等着被吃。

我坐在剛有船泊岸的碼頭,慢慢吃着從未試過的柚子雪糕,雪糕有點小時候常吃的檸檬梳打餅的味道。

天色很清,吹着點海風。熟悉的臉孔在街上慢步回家、喝酒、下棋、看電話,有種夏日晚上的悠然安逸。

月亮比早幾日,比早幾日圓,隱若看得見上面的坑,但在雲中間又好像會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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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竟然還可以欣賞身邊種種微細的美好。

這陣子坐在往香港的船上,越來越有「香港真是漂亮」的感覺,然後就覺得自己很老土。 

看《生活與命運》時,因為人名都是俄文,有時不太搞得清哪個角色是哪個,變成片段式的讀,讀在戰爭和極權下的人如何過活。其中不時想起的一幕,是一個角色在戰爭時期,堅持要買不同的花去插進花瓶裏,點綴家居。好一個對生活的堅持,對微細美好的堅持。

當每分每寸都拉着無影紅線,每分每寸都成為抗爭,包括欣賞微細的美好。 

2020年7月3日星期五

陪審



看見傳召陪審員的信上是有關一個人的死,還以為一定是曲折離奇的謀殺案,有控辯雙方的各出奇謀,證人律師的你來我往,但原來是一個患病的老人家在醫院過身。說真的,還真是有點失望。

總有點覺得自己在上課。可能因為我在聽審時在筆記紙上畫畫,就好像以前上課把整本書畫滿一樣。這也跟法院不准做這、不准做那有關,更跟看來年紀比我小的法官進場時全體要起立有關 — 這根本就是小時候做班長時,老師進課室要叫全班同學起身一樣。他快速的解釋何謂監護權、陪審團的作用、如何用可能性準則(忘了叫法)衡量證供,也很像教了很多年書、可以把課本倒背如流,深知教甚麼就足夠學生應付公開考試的中學老師,還說這類案件較簡單,通常半日就可審理完畢。五名陪審員像乖巧知趣的學生,懂得依法官和督察的完美提問和引導,自行作小組討論,最後由陪審團主席 — 本人 — 向法官班主任報告。也好像在做班長。

到了那時,我還未知為何一個患病老人過身,需要法庭判決。是因為他有監護人嗎?是因為他生前在老人院嗎?另外,其實我不知道審案的程序。要是在審訊日前明白些,會令審判更嚴緊些嗎?但我站起來代陪審團回答法官結論時,把這些問題吞了回去。

對於法官、督察、證人,甚至死者兒子而言,重點也許是走了這過場,令這個人正式 — 法律上的 — 死去了。

而對乖巧知趣的學生來說,重點該是早些放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