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睡得早,也睡得不少。
但家裏其他人都睡得不早。
我聽到椅子滾動的聲音。
我聽到打機的狂歡,又節制地為了深夜而盡力壓低音量。但狂歡畢竟是狂歡。
被踐踏的矮櫈肆意在地上磨擦,發出哀嗚。我想救它們,卻也力不從心。
耳朵最聰敏的時候,是臨睡前的陣陣煩躁。
街上的電單車為了高速的幻像,努力用引擎喧嘩。
只載着醉漢的巴士,在紅燈前喘息,噴出熱氣。
我和她和好如初,親切如昔。
我急尿。
手腳被蚊咬成一個個膨脹的圓。打井無效,奮力令自己忘記痕癢,如願以嘗的換來牢記。
我把他殺死,碎屍,將頭、手、腳藏進一個充滿奶油的蛋糕中。
為了驘得讚許,我用自詡機敏的文字,記下碎屍和蛋糕之事。
可是,理智說,機敏的文字其實是犯罪證據。
我又把寫着暗碼的紙撕碎,暗裏惋惜。
我看見她和她的姊妹,坐在我的位置上閒聊,緩緩的叫了我一聲「細佬」。
殺心又起。
我看見她的粉紅色睡衣,舒泰的躺在我的牀上。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房間內還殘留昨夜的冷氣。
外頭的熱空氣徐徐入室,穩如泰山,撲襲冷空氣。
你叫我如何原諒?
身體以不對稱的奇怪姿態鋪在牀上。
手腳麻痺,頭顱發脹。理智說不能再睡,卻連一根腳趾也說服不了。
我終於醒來,記起夢裏的事。理智說,夢往往和現實相反。
但發生過的,就真的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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