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28日星期二

幸好是道難題



根本就一直存在。

由三張開始。如欣賞迷樣的考古寶物,又或是當代藝術的經典般,我們耐心地端詳著。不解的語文增添這種氛圍。

無論再怎樣細看,愚者依然向著懸崖走,死神依然在指揮場面,女子依舊和獅子玩得快樂。變的只是場面被解讀的方法。

勿論那是自由聯想的故事創作,還是偵探辦案的邏輯思考;三張咭不斷伸延擴展,關連慢慢浮現。幾條不相干的故事線,終於以奇妙的方法連在一起。

為了繼續追溯當中關係,我開了第四張。嚴酷的君主。反覆推敲著那該是誰。不是他他他它她祂牠他她它,而是她。對,又是她。她。

還是沒有答案。又開了張。我們都遭到審判。不明不白,只好再多開一張。每多開一張,只是令問題越來越複雜,局面越來越混亂。最宏觀的時間線,當中跳躍固然不易掌握 亦未免太難了吧!

故事細節沒法記清楚。天呀,那可是半生了!但那六張咭的形狀觸感,早已印在腦內。也不是具體內容;六張咭合製了個印象,成了朦朧而實在的存在。

根本就一直存在。那時我已經想。

不知從何時開始,深明體內有股力量,其實是枷鎖,卻當作依靠:另一道兩面刃。早已明白拋棄它的重要性,但一直難捨難離。現在,這朦朧而實在的存在,就成了道形而上的鐵證,無從抵賴。

越想越覺不對路。各方虛無、特異、神怪的力量,都忽然連成一線:丑不是說,我內外反差甚大嗎;寅也說我需要平衡實際和幻想;卯則說我太會自限 同一套故事,以不同演繹方式重覆;就如狼來了的吶喊,以及黃金時段的廣告,什麼難以相信的事都該入肉了吧。

何況,現在要推進的方向,應該不會帶來惡果。即使有,都是些必要的付出,又或是兩者取其一的無何奈何 總要有犧牲的呀!反正現在什麼都不是,好該大膽點才像樣!

根本就一直存在,也其實一早知道。欠的仍然是那步棋。

唯一的慰藉,大概是問題的難度獲認定,「具挑戰性」。哈,那不能全怪自己了。

還是我就是難題的本身?

2010年9月23日星期四

獨月步




早幾日天陰雨大,傳媒都打定輸數,齊說賞月機會小。

昨夜吃過晚飯洗過澡後,坐在窗旁無聊,忽覺微風涼爽,空氣清新,跟日前的局促翳悶完全不同 — 中秋是秋天過半之日;過了半才有秋意,也未免太遲了吧。

不打緊。突然難得好天氣,不該浪費。決定到附近小山上走走。

依稀記得,小時候每逢中秋,爸爸會帶我們到這座小山上玩。搖搖晃晃的提著一個電燈籠,四處走亂跳亂叫,以及感受其他小孩四處走亂跳亂叫,就是中秋夜的玩樂。其實不知玩了什麼,記憶中卻快樂。

果然很涼快。一下樓就見印巴籍小孩提著發聲電燈籠,不禁失笑。小朋友看見,樣子高興的展示燈籠。終於感受到中秋節了,那刻竟然欣喜地想。

街上行人都帶著發光的東西。除了燈籠,各式造型的螢光棒都紛紛出爐。這些發光的東西,都像為保持沿路中秋氣氛般招搖。

終於攀上小山。哎呀,跟腦中印象完全不同!半個稱得上小孩的人仔都看不見,倒是一群群十來歲的小子在空地上各據一方,玩著久久未見的煲蠟,灑水拋蠟燭無所不用其極,只為壯大火光。後來更驚覺小伙子身懷兵器不少,煙花爆彈皆有。山頭成了火紅火綠的趁墟,該是只應中秋有的一道景緻。

山上氣氛固然好,但從山上看到風景亦是一絕。是否數日前的偽八號風球掃清塵埃?九龍燈火今夜特別通明。都說好風景在太平山頂下,我倒覺得九龍這邊的燈火不為爭艷奪目,有種生活的踏實,看著更覺清麗。怎能不愛深水埗呀又。

看著大廈,終於醒起要看主角月亮。有意識的抬頭觀月,才發現生活的地方跟月亮相隔很遠很遠。雖然月亮蒙上薄紗,但也不吝嗇展視最豐滿的形體。脫衣舞孃的誘惑。多謝月亮。

又想,上次認真慶祝中秋是何年?有印象的都是中學時代的沙灘呀、屋邨呀。原來已這麼多年沒好好看待中秋了。

這樣過節,可能比心中想著的喝酒打牌更有意義。唔,是的。

2010年9月19日星期日

作浪


XXXX

一篇文章,竟拖了個半月。

當然懶惰的罪名不可免,這次卻不盡然是它的過。

文章寫到一半後,我真的想不到怎樣繼續,也就這樣擱在虛疑的桌面上。

每次忍不住時,就把檔案翻出來,從頭到尾的細閱一次。每次皆覺詞不達意,編排不周;每次都加添刪減,卻都無甚進展。結果,下次看時,又改了上次以為改好的。

就這樣反反覆覆,我試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等出路,還是覺得不知所云。

當然,我可以選擇把它一直擱在桌面上,幾年後成為艾麥的陪葬品。

並非到了非寫不可的地步。不寫的話,它也只是擱在一旁,應該不會產生滋擾,也不會有人介意。

其實題目是我喜歡的。但礙於資質,實在不知如何鋪陳腦內一陀陀的思索。

最後成了道困擾。

可是,不知從何跑出來的莫名堅持,著我一定要寫完這篇東西。

堅持的我向所有我宣告:「若果這也弄不妥,那你就XXXX吧!」堅持的我恐嚇道。

「XXXX」並非有意隱瞞的交叉,而是真的於下咒時,想不到該落何等毒咒。軟弱的我苦口婆心的勸告:「若果我真係做唔到,咁我就真係要XXXX(待定)個囉喎。諗清楚呀。」仁慈的我和應:「咁真係太慘啦,唔好咁對自己啦。」所以,那警告也就成了上述的「XXXX」了。

「XXXX」是形而上的,虛幻的存在 — 大概等於無。若果政府嚴禁吸煙,最高刑罪寫上「XXXX」,那阻嚇作用將急降為零。

不過,這(無聲)喊著要寫完的堅持,看來是位長跑好手。他從大腦出發,跑了一個月終於跑到心上,令我懂得記掛;到了今日,堅持終於跑到雙手,令我動 — 起來 — (郭富城也跑出來了)

為了完成它,我拼棄了過多的篇章,縮小範圍,向已定的方向進發。

還是費煞思量,左堆右砌,但那在跑步機上,堅持莫名的 . . . . . . 堅持,磨蹭了大半日後,終於把文章結尾寫好了!雖然跟原先所想相距甚遠。

及後的一大串在腦內封塵的事,未知能否以「XXXX」催逼自己?

現在只是很累、很累、很 . . . . . . 累。

為存紀念,特此立文。

2010年9月17日星期五

積木



天朗氣清的時節

遺失太陽眼鏡

遍尋不獲


快要怨天尤人

之際

忽然記起

是自己

把他

擱在一旁


忙去取回

疾呼

你真的還在!


幸好

你真的還在





你真的還在


2010年9月13日星期一

2010年9月10日星期五

廿八日後

週前好心人家給了一大疊另類治癌療法。細讀時,就想印份給女朋友母親患癌的髮型師,除了幫忙,也算心意和鼓勵。
女友母親患癌一事,是髮型師上次剪髮時提起的。那時,家母證實患癌已有五個月。
見面如常以嫻熟的戲謔開場。接下來就忖量,該怎樣提起這治癌療法資料。關懷可不是我擅長的事。
髮型師先發制人,說,這陣子很忙,很多事要做。
打蛇隨棍上,問忙著什麼。
髮型師說,呀,是我女朋友母親的事,她兩週前過身了。

語氣平淡得過分。為免反差過大,我也只好制止眼球和嘴巴睜大,遏止面部肌肉因震撼而產生的變化,淡然的想說句什麼,卻沒有及時的吐句話來。
那刻拿出準備好的資料,嚴然是最大的諷刺;我卻不由自主的掏出來,還要在前面加句「這真是太可惜了,我準備給你的」。
詞不達意真是我的一大缺點。髮型師卻認真的問是什麼,一副等著講解的樣。
心想講都沒用 — 當然不是懶或不屑,而是無力的嘆息。明知塵埃落定,卻還是不禁愚笨的想,我該早點拿這份資料來,現在就不用把髮型師落得只有聽的份!
可是我不能表現出來。加上我須轉移話題,所以也就認真的解釋起來。髮型師細心聆聽的樣子,倒像個首次置業,聽地產佬介紹樓盤的小子。
聽完過後,小子總結道,謝謝你的資料,我可以給我同事,他的表弟也患癌了。

髮型師女朋友的母親,從發現患癌到死,只有約一個月。我的頭髮剛長至需剪的地步。這飛快的廿八日。
髮型師同事的表弟發現的食道癌,令他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吃都是插喉灌進去的。
這些例子警戒我,癌症是地雷,何時爆怎樣爆,又那需溫馨提示?
不管這叫樂觀或愚笨,誠然我是不見棺,不流淚的了。
就像靜觀雪糕溶掉,過程漫長,卻又永不停步。
我忽然想,從何時起她口齒不清?從何時起她瘦了兩圈?從何時起她頭髮稀疏?從何時起她雙腿發藍?

數天前看《謎情追兇》,內裡的角色不斷說,你只能活一次。角色們都有努力,但都未盡善。
李怡在專欄上常寫逝世的妻子。任何事情都能繞到她去。早幾日看專欄,他終於寫道,也許我不該再寫她了。
晚上跟朋友吃飯,不禁談起母親的煩事,以及自己對她的惡行。千遍一律的橋段。你該算了,朋友說。
也跟髮型師訴了點自作自受的苦。他說,珍惜眼前人。知道來龍去脈,這句老話特別有說服力。

都不是新見解。重點是知易行難,又或是只知不行。
為何要令自己後悔?



** 近來太沉醉於自憐自責,都幾難頂。要積極點才行。

2010年9月3日星期五

積犯


真笨。

不為人知,又無關痛癢的忙碌,成了最佳的藉口,擱置該做該想的事。

終於又一年了。快又完結了。

開了一張相片,那是初冬,小輪上。

我在想,是什麼促成現時的境況。

「田地」這嚴峻的詞彙也快派上用場。

有點累,不想睡。

心口又有塊石了。

是鑽石嗎。

是冰島的音樂令人情緒不快嗎。

我看見地上的白髮。

頭殼隱約現形。

還記得以前,她都愛電一頭蓬鬆的頭髮。

我笑她,不如試試光頭。

哈。

我每天做的,跟傳媒無異。

記錄。

而不是解救。

為什麼人人都犯一樣的錯,把次要的放在首位。

到底自命辛勞,自怨自艾,對生命有何裨益。

鼻子。

沙律。

到底不再聯絡的意義是什麼。

為何明知那是個錯,亦非首犯,為何要當積犯。

和朋友割裂的積犯。

把情緒排到一人身上的積犯。

不為自己打算的積犯。

過分善良的積犯。

耿耿於懷的積犯。

自我怪責的積犯。

自由放縱的積犯。


只懂用文字發泄的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