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6日星期四

疫記


在任何地方聽到咳喇,用像看到喪屍的眼神回頭望。

 街上都是一點點口罩的粉綠和粉藍色,很消毒,很醫護,和認真穿戴的中環上班族有點不配,但誰還有心機理會時裝呢。沒有戴口罩的我,特意認真看着街上的人。平日固作怱忙地不看,現在才發現街上都是一雙雙漂亮的眼睛。心想,希望可以快點如常見到大家的樣子。

其實,家中有二十多個在台北買的口罩,但自一月尾回港後,只用過一個台灣朋友送我的口罩。在餐廳時要張口吃東西,坐船和在街上是戶外,作用不大,行入IFC只是路過,所以也就作罷,到真的要呆外交通工具才用吧。留着未用的口罩,好像個留個錢旁身的婆仔。

這個闊佬懶理,也跟住在坪洲有關。除了外出工作的人,戴口罩的島民不多。大概大家都覺得坪洲「唔會有卦」,也大概有一思對「家」的信任。我總不禁想,要是在坪洲爆發的話 . . . . . .

不過,SARS時完全沒有做過的「洗手!洗手!洗手!」,十七年後終於練習了,還要是認真的依足步驟,濕水,抹梘,手心,手背,指罅,逐隻手指,手腕,沖水,抹乾。對刷牙煩厭,深信大菌食細菌的我,現在竟然一日到黑在洗,而且為洗手後的梘液香氣(特別是家中的椰子)覺得滿足。

開年飯前一日才知,爸爸的女朋友從大陸回來,會親自下廚。我們知道勸不了她隔離十四日,但要是赴會又中六合彩都冇咁中的話,一定會內疚自責到肺炎未整死我就死咗,所以致電爸爸說兩週後才吃。爸爸的笑有點尷尬,有點覺得我是小題大做。 

今日台灣說,港澳居民來台要隔離十四日。看現在為上者這走勢,除非香港好好命(明顯唔係),否則難逃一劫。那麼,之後幾個月、甚或半年都看不見他了。 也在想六月安排了的首次日本駐留計劃。要是香港真的爆發,即使到時日本還肯招待這招人嫌,我還有面目衝過去嗎? 

因為這個疫症,所有教着的瑜伽班和另外兩個在二月舉辦的瑜伽活動都取消了。其他計劃也都在延期。沒有工作,只能保持鎮定,想想其他出路,也趁機想想前路。 

瑜伽班上有同學戴口罩練習。即使如此,大家對瑜伽的熱情,還是比對疫症的恐懼高一點。

閒日上午九點的蘭芳園竟然只是五個客人 — 包括我,全部香港人。真是被嚇着了。

還未去到流離失所冇飯食有病冇得醫,也幸福地不用上全職班,又住在一個不是人多擠逼的社區,但也感到一點天災人禍下,一個人像是顆小石,被巨浪衝來帶去,只能承受和忍耐。

然後,小石會變得圓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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