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17日星期六

聽我所不能聽




錄音機聽到雙腿磨擦被窩,聽到沈重的腹式呼吸,清楚聽到咪頭敲到枕頭,也當然聽到始終如一的交通,但兩個男人清晨的叫嚷,下冚成為襯托。錄音機所聽到的世界,竟然如此不同而親密,我實在驚訝。

若果我是這部錄音機,我會在這兩個天殺的男人糾纏時,依舊安枕。

該說成年男人的耳朵太靈敏,還是太不懂得揀選,刺眼噁心的聲音總是受到重視,不斷放大,埋沒其他美妙的聲音。

要是耳朵可以選擇,他們會寧可聽空氣流動的沈穩,大廈水管的低聲耳語,光纖寬頻的雞仔聲,以及日出的叫喊。而不是兩個老男人互相考驗所剩無幾的人際關係。

但我未能改造我的耳朵。他們設計差劣,聽到設計差劣的人為差劣的事差劣的叫。

昨晚的聲音講座,說低音向下沈,高音向上浮,和氣壓一樣。差劣的聲音也應該向下沈,不應升到十三樓。

叮噹有一隻藥水,可以將從口出的說話變成一隻隻有如雕塑的字體,大小形狀和聲量高低音相稱。要是叮噹肯給我喝一口,我就叫一串粗口直插這兩個賤貨,塞到他們不斷噴出血紅大字的嗅嘴。

有否錄音機能聽我所聽,好等我毋須啞子吃黃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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